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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破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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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“大燕朝圍場投毒案”以這種奇葩的劇情告破了。兇手被禦前女官打了個半死,回到營地之後,皇帝立即傳了禁軍都尉府和宮正司的人來,幾人進了帳看見朵哈的樣子都是一楞:謔……

靳傾王子的寵姬啊,怎麽弄得這麽鼻青臉腫的,瞧著跟某名著裏的二師兄似的。

面面相覷地等著契木來,到底是契木的妾室,爭端也是和娜爾之間的爭端——說實在的跟大燕都沒什麽關系,當然不能是他們背著契木就把人發落了。

去請契木的人是直接去的,沒有看到後面沐容和朵哈的那一出,契木聽說的便也只是朵哈要殺娜爾、沐容讓娜爾跑了自己和朵哈掐起來了,懸著一顆心進了大帳,看到朵哈時同樣傻眼。

看契木怔了短短一瞬後便是面色冷冷,沐容難免有點心虛,腳下不自禁地往後挪了挪,賀蘭世淵斜眼一睇她,笑裝沒看見。

“陛下。”契木行了禮,目光轉向在一旁吃著點心的妹妹。知是自己的寵妾鬧出的事,自然對妹妹滿含歉意,走過去摸了摸娜爾的額頭,娜爾一腔怒火地吼道:“She tried to kill me!”

她要殺我!

又伸出兩個手指補了一句:“Twice!”

兩次!

“I know,I know……”契木有些不知該說什麽的摟住妹妹哄著。沐容看著這情況,心覺有些不對之處——一進來就關心娜爾沒錯,溫言哄娜爾也沒錯,可朵哈的問題呢?

就半句都不問?

看來……

恰如沐容所料,契木開口就是朵哈交給皇帝發落了。理由也算說得過去——這是在大燕發生的事。

可是個人都知道,皇帝怎麽可能發落了契木的妾室?這說到底是你們自己家的事好嗎?

呵,這會兒攪渾水,明面上是把朵哈推出去不管了,實際上真是護著啊。而且若是皇帝在此說了不發落,帶回靳傾之後連汗王也不好再改口吧?

沐容頓時對這契木滿心鄙夷,先前還覺得他對娜爾有些許記掛,現在看來……記掛大抵是有的,但到底比不過美人兒的誘惑,怨不得宮宴上由著朵哈去說。

“Yhness.”曼曼語聲傳入耳中,契木看向沐容時不禁有點疑惑:皇帝分明沒開口說什麽,她這應該不會是翻譯……

“恕我直言,您的妾室太過分了。”沐容形容淡淡,微一停頓,不卑不亢的話語續了上來,“但是您更過分。”

虧得旁邊還有禁軍都尉府的官員在,這邊沐容和契木說著,那邊直接就譯成漢語說給皇帝聽了。那官員譯罷,覺得沐容這般說下去不妥,剛要出言阻攔,卻見皇帝一擡手,淡一笑:“讓她說。”

倒看看她一個女孩子,面對鄰邦王子能有怎樣的魄力。也不怕她說過分了,畢竟剛救了娜爾的命,就算說過分了幾句契木能怎麽著?

“且 不說什麽‘夫為妻綱’的話,朵哈只是您的妾室,娜爾是您的親妹妹,就算再您眼裏二者是同樣的重要,朵哈傷人在先您也是知道的;再退一步講,娜爾是您的父 親、靳傾汗王想要送進宮的人,她也是因此才來的大燕,您輕視她,掃的不只是她的顏面,還有汗王的顏面、甚至是大燕的顏面。”沐容目光微凝,深緩了一口 氣,“——汗王欲讓陛下納入後宮、助兩國永結世好的人還不如您的一房妾室重要,你們靳傾人的誠意在哪兒?此舉意欲何為?”

契木聽得有些驚,他想護朵哈是真,卻沒想到會被個宮女如此質問。又見一直有人給皇帝翻譯著、皇帝卻不阻攔,分明是默許她說的意思,壓了怒意輕聲一笑:“姑娘何出此言?我方才不是說了,交給陛下發落。”

“新 年宮宴上,您的妾室提醒我‘不在其位,不謀其政’。”沐容下頜微揚,盡量氣勢不輸,“我知道您會漢語,必定明白這話的意思。此場糾葛,是您的妾室和您的妹 妹之間的不睦所致,非因陛下而起、非因大燕而起,您讓陛下如何治罪?而陛下如是不管,傳回靳傾去是不是又成了我大燕的錯處?汗王是否要怪大燕罔顧公主生 死?殿下,您是有意想戰呢、還是有意想戰呢?”

傳譯官同步翻譯著,基本只比沐容慢一句話,皇帝聽到最後忍不住“嗤”地笑了出來——前一番話都說得很對很有氣勢,但最後一句又是蠻不講理的勁頭。

於是連契木的臉色也變得有點古怪——這話怎麽答呢?“您是有意想戰呢、還是有意想戰呢”?這不是問話吧……是逼他承認吧……

其實是姑娘你有意想戰還是大燕有意想戰吧……

可是……他還偏不能一賭氣承認了“想戰”,清楚地知道靳傾現在根本不是個對手了。

輕一嘆息,契木自覺說不過面前這個觀點清晰又伶牙俐齒的女官,面色陰沈地收回了方才的話,用漢語道:“臣帶回靳傾處置,明日便回靳傾。”

如此就好,總之別把這種爛事推到大燕就是,再說,回了靳傾,在皇帝不曾決斷過的前提下汗王絕不會輕饒了她。

沐容聽罷剛露了喜色,便見契木目光一凜,轉而又是用靳傾語對她說:“但是就事論事,姑娘你傷了我的妾室。”

臥槽……講理麽?就算您被我嗆了心情不爽,也請先記著我救了你妹妹一命的好成麽?

傳譯官翻譯得快,句子又短,沐容還沒想好措辭怎麽反駁,皇帝就淡淡地發了話:“嗯,朕知道她傷了朵哈救了你妹妹一命,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,朕自然會賞。”遂是低眼一思量,“就晉典言吧。”微一笑,又側頭和善地提醒了自始至終記不住品秩順序的沐容一句,“正五品。”

“……”沐容嘴角抽搐:契木不講理,陛下您比他還不講理……

這麽氣人實在是太……太賤了!

不過為什麽心裏暗爽呢?

於是沐容很是配合地、歡天喜地地伏地一拜:“謝陛下。”

於是聽完翻譯的契木只剩下面色發白地告退的份兒。

嗯,晉位了,正五品,典言……

咦……怎麽聽著這麽有營養呢?

碘鹽……我還鈉鹽呢!

咦……怎麽聽著有點像某個品牌的廣告呢?

“我是禦前女官沐容,我餵自己袋鹽(代言)。”

放松下來的沐容腦洞又大了,坐在胡床上一邊想著一邊甩著腿傻樂。

宮人們躲得遠遠的:誰知道這笑容背後又是什麽可怕的主意,躲她遠點,惹急了打人……

打得跟朵哈一樣可沒地兒喊冤去!

也就娜爾還敢往前湊,還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:“姐姐,我明天就要回靳傾了……”

前幾天提心吊膽的總想回靳傾,現在事情查明了不用提心吊膽了便不急著走了,但又不得不走了……

“乖,好好回去,以後有機會再來玩啊。”沐容笑得明媚,說得大大方方的。

“我還沒學會漢語……”娜爾對著手指一副可憐兮兮地樣子——這動作也是跟沐容學的,“還沒學會怎麽唱古詩。”

“……”很悲傷的口氣,不過這話沐容聽了就悲傷不起來。那個……唱古詩……她指的是《哆啦A夢》的調子,稍微一想就覺得充滿笑點……

很毀氣氛的好不好!

其實那個真是為了讓娜爾背起來方便,後來的日子裏,沐容也了解了真正的傳統漢歌,便對娜爾一笑:“不急不急,你先把該練的練好了,下回再來大燕,讓陛下找個傅母給你,教你漢歌。”

至於《哆啦A夢》什麽的……別提了吧,說起來都是滿滿的黑歷史啊。

契木一行在次日上午踏上了回靳傾的路,娜爾仍是大為不舍得樣子,但好歹沒上演電視劇裏那種痛哭流涕大呼“我舍不得你”的戲碼。

沐容心裏有些空。宮裏規矩的人居多,其實算起來娜爾也比她規矩,但好歹是個能一起玩玩鬧鬧的人。

抱膝坐在娜爾的帳篷前發楞,思緒飛得很遠。圍場地勢廣闊,微風不住地吹著,讓沐容想起她曾經周游世界的夢想。那時她就想去草原、去戈壁、去沙漠……去不同的地方,這樣靜靜坐著,感受好像一樣、卻又並不相同的風。

現在呢……

好多地方想都不用想了吧,在中國是“古代”的時候,很多地方都還一片荒涼呢。

但也許該去靳傾走走?沐容想起娜爾的邀請,有點淡淡的期盼。

“這麽安靜?”聽得笑問,沐容即要起身,對方卻就勢在她肩上一按:“坐吧。”

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。

沐容適當地規範了一下坐姿,從抱膝坐變成了正坐。皇帝瞟了她一眼:“不改也成。”

“……”

就沒再說話,一起吹著小風,他在旁邊坐著她又沒法繼續想事、她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所以就如坐針氈地一會兒看他一眼。

“……看什麽?”賀蘭世淵回過頭來一問,沐容啞啞地隨意尋了個話題:“奴婢在想……朵哈回了靳傾會如何?”

“這個啊……”皇帝一笑,“有句俗話說得好。”

沐容微楞,疑惑道:“什麽?”

賀蘭世淵笑睇著她,輪廓清晰的眉目彎了個微微的弧度:“No zuo no die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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